沒有人寫歌給你過吧

沒有人寫歌給你過吧

本以空靈形象與電子民謠為大眾熟知的白安,在出道十年所發行的專輯《沒有人寫歌給你過吧》,卻是選擇了披上搖滾外衣,也首次在專輯裡唱起完全由他人創作的歌曲。從首張專輯《麥田捕手》的存在主義思考到《1990s》為世代書寫,白安這次將目光轉到他人的生命故事,而促使這個轉變的,除了是步入而立之年,也是移居上海、北京的半年新生活。不習慣的生活讓她寫下《多想隨遇而安》,卻也讓她有機會邀請一直欣賞的內地電氣搖滾音樂人許鈞合作,除了合唱《你忙你的我忙我的》一曲,更擔起了半張專輯的編曲,為她向來較為乾淨細緻的歌聲添上一層強悍。另一首合唱《甜蜜點》也邀來多年好友落日飛車主唱曾國宏,為專輯增添了在白安身上少見的的復古味,而從白安出道起一路提拔她的五月天阿信則首次共同製作兩曲。 除了挑戰新曲風及大量合作之外,專輯製作上白安也首次應用空間音訊技術,在 Apple Music 獨家專訪中,她就分享了空間音訊如何讓她實現「自由、遼闊」的概念想像,也暢談了這次的創作心境與製作花絮,即刻睇睇。 《沒有人寫歌給你過吧》不少歌曲帶有大人系的戀愛視角,關於主題上的轉折與過渡,有沒有什麼故事或體驗能跟我們分享呢? 「我覺得《沒有人寫歌給你過吧》這張專輯的確是我寫過最生活化的專輯。我的創作一直是跟著我人生不同階段慢慢地長大,過去寫歌的時候會更多地從自我出發,從我在乎的事情出發,可是這張專輯也是因為年紀慢慢長大,比以前更關心世界,關心朋友、周遭的人,所以在做這張專輯的時候就特別希望,去寫城市裡面各個角落的小故事。我不想要寫太艱難的主題、或太形式的東西,我就想要寫一些非常日常,但是用比較特別有趣的觀點,去切入每個人在成長過程中都曾經有過的樣貌。在這張專輯中,關於我自己的歌是更少的,我就想要當一個鏡子,然後去寫出可能在城市裡面不同人發生的故事吧。然後,因為疫情期間這兩三年來,我從來沒有在台北待過那麼久的時間,會有很多時間讓自己慢下來,更去感受生活是甚麼樣子,更踏實地去生活。」 新作中流行抒情和空間感寬廣的搖滾成為重要元素,在創作靈感上有甚麼轉變? 「我一直都不喜歡定義自己的音樂風格,有時候在一些訪問他們會問到說如何看待自己或如何定義我自己,我每次都回答:『我是不想定義我自己的歌手』。我覺得我現在的音樂創作跟早期的核心還是一樣的,不管是寫自己或寫世界、寫勇敢或寫脆弱,我都希望盡力能做到最誠實的方法去抒發,因為我一直覺得那樣子的狀態寫的東西才會真的打動人。像《沒有人寫歌給你過吧》這種比較流行抒情的編曲,是我過往比較沒有的歌,所以我也蠻想試試看,加上這首歌的製作是阿信,所以還是有一些融合。那許鈞帶來的空間感、寬闊感還有搖滾,其實我一直都有這個面貌,像第一張專輯裡面的《不聽》或者《麥田捕手》,都還是有一些搖滾的元素,所以我並沒有覺得我是突然間成為這樣子的人,我可以是另類的、搖滾的、瘋狂的、溫柔的,就像《沒有人寫歌給你過吧》這首歌詞裡面寫到的,那些都是我,每一個都是我。」 許鈞負責專輯中多首歌曲的編曲,跟他合作有甚麼火花?你們是如何平衡風格上的差異? 「我一直都很喜歡許鈞在音色上的選擇。我覺得我們在對旋律的審美跟喜歡的音樂氣味上,一直都還蠻有默契的,所以我跟他的合作並不需要去商量或拉扯太多。許鈞的音樂是很陽剛的,所以我在跟他做專輯的時候,我會希望在他的陽剛中找到比較柔軟的地方,因為我覺得我的歌詞在某個程度還是比較女性一點點,所以可能在節奏的東西、或者是比較粗獷的東西裡面,我會稍微提醒一下,請他還是要再柔和、柔軟一點,比較是這方面的平衡,其他都蠻好的。」 這次在製作空間音訊版本的混音時,是如何設計「空間感」呢? 「我覺得我的音樂一直都還蠻適合做出空間感的。我特別喜歡遼闊、自由感的東西,而在做杜比 (全景聲) 的時候,讓我更實現這方面的願望跟想像吧,很多音色的流動可以變得更明顯。譬如說在《你忙你的我忙我的》這首歌裡面有一些比較細碎的音色,就可以左右上下這樣互相流竄,我覺得挺有意思的。《喜歡本來就是一個人的事情》有一些電吉他的音色就可以做得更瘋狂一點,Dynamic 更大一點。我覺得其實在做杜比混音的時候,對我來說是更直覺性的,因為在寫歌或在編曲的時候,我對那些畫面就有一些想象,杜比就是讓一切都感覺變得更立體。」 除了旅居上海與北京的經歷,妳也與許多大陸音樂人有交流,這試為你在創作上帶來甚麼影響? 「我一直都很喜歡跟不同類型的人交流跟來往,因為我喜歡改變跟不一樣的刺激。跟大陸音樂人合作很有趣,他們成長的背景環境不一樣嘛,地方大,競爭也會稍微更激烈一點,所以他們的音樂底蘊會跟人在台北長大的我會稍微不一樣。我覺得他們的音樂不管是在編曲上面、旋律上,有一種更野的感覺。所以跟他們在玩的時候,我特別喜歡聽他們成長的故事跟經歷,就會把他們當一個旅遊頻道在看吧,當一本書在看,稍微去了解一下他們的養分來源是甚麼,這是一個特別有趣的過程,很好玩。在我寫歌的時候,在了解他們看事情的觀點後,會潛移默化影響著我,我覺得蠻有趣的。」 可否分享與許鈞和落日飛車主音曾國宏合作的經歷? 「我很喜歡新的刺激,不喜歡一成不變,所以我在做這張專輯的時候,我一直有些不一樣的嘗試。我跟國國 (曾國宏) 的《甜蜜點》就是一個很有趣的嘗試,他是來吧!焙焙!(台灣獨立樂隊) 的吉他手畢,因為我跟焙焙是好朋友,也一起演出過,這張專輯我很想試試看跟不一樣的音樂人會有甚麼樣的火花,所以就有了這首跟國國一起寫的《甜蜜點》,這是我從以前到現在唱過最甜蜜的歌吧,編曲上有一種三拍子的復古感,也是我過去沒有過的嘗試。我在過往 (的個人專輯) 也沒有那種跟男生對唱的歌,這次我想要做一首純粹快樂的歌,《甜蜜點》就是在這張專輯裡面扮演『快樂』那塊拼圖,是在城市裡面關於心動、快樂的瞬間的一首歌。 至於許鈞的《暖光光》,就像是一個好朋友寫給我的歌吧,它的歌詞對應我從第一張專輯到現在的心路歷程,不管是殘破的、美妙的,陪伴著我慢慢地往前,繼續我的音樂生涯。隨遇而安但不隨波逐流,我覺得這是我這個階段對自己最大的期許吧,這首對我來說也是一首讓我覺得被理解的歌。」 能否推薦三首空間音訊版本的歌曲? 「我想特別推薦《不夠特別的我不要》、《喜歡本來就是一個人的事情》跟《安地斯山脈下的黃昏》。這三首歌在編曲上的空間本來就是非常遼闊的,所以在做杜比的時候,它們能做的事情是很明顯、很大的;譬如說《喜歡本來就是一個人的事情》裡比較電吉他的東西,就可以有更流竄的感覺,因為它本身就有比較大的 reverb,包括鋼琴,包括人聲。《不夠特別的我不要》編曲從鼓的節奏感就很明顯,電結他的態度也非常自由,節奏很強烈,一些合成器甚至和聲在做杜比的時候,都有特別去把和聲的位置重新想了一下,所以整個聽起來還蠻爽蠻嗨的,整首歌的寬度更寬了。《安地斯山脈下的黃昏》在編曲上就偏北歐電子,所以在做杜比的時候,當然就有更多好玩的東西可以做了,不管是前後左右的流竄的音色,或者是上下不同空間的變換,覺得很有意思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