VULTURES 1

VULTURES 1

若說 2013 年的《Yeezus》是 Kanye West 的一次曲風大突破,將極簡主義和實驗精神帶入傳統嘻哈饒舌,敏銳融合工業音樂、Acid House 等電子音樂元素,那麽他 2021 年以母親 Donda West 命名的《Donda》,便是一場心聲大揭露,在極具靈魂樂與福音韻味的作品中,他深度内省了自我與家庭、宗教信仰的情感,甚至在專輯發行不久後改名為 Ye。當眾人期待他如何在接近創新極限時,以這新身分與視角面對過往的無數傑作,以及因性別和種族歧視等爭議帶來的矛盾,《VULTURES 1》順應而生,降世樂壇。 Kanye West 找上 Ty Dolla $ign,共組分別代表 Ye 和 $ign 的「¥$」,並在 2023 年末宣告兩人的《VULTURES》三部曲合作計畫。而此次專輯發行,Ye 闊別了老東家 Def Jam Recordings、與其創辦人 Rick Rubin 在製作上的貢獻,轉將由自己的廠牌 YZY 負責,聲響處理上也脫離了長期搭擋 MIKE DEAN 那精良的合成器音質、混音與音效設計,出乎意料地讓《VULTURES 1》流露跟過去的精緻樂聲有極大反差的 DIY 顆粒感,讓這張專輯從發行、聽感、編制上都回味了早期嘻哈的 mixtape 風貌。 從出道後釋出的校園三部曲《The College Dropout》、《Late Registration》、《Graduation》開始,便大量使用取樣技術的 Kanye West,也在《VULTURES 1》中為聽眾製造了許多驚喜與錯愕。與Playboi Carti 和 Travis Scott 合作的〈FUK SUMN〉,在置入 90 年末〈Smoking on a J.〉的濃烈嘻哈底色中,不僅運用了 70 年〈Stud-Spider〉的搖滾節奏,更融入現代電影配樂家寫的憂傷弦樂等風格迥異的元素。迷人的〈TALKING〉在 Jersey Club 電子舞曲韻律中展開,Ye 甚至直接讓女兒 North West 獻聲,表現自信又坦率的饒舌,令人遙想起他在千禧世代的作品。然而,可能就連 Ye 本人都沒想到,自己的取樣巧思竟然會在此作中接連碰壁,不僅一首〈CARNIVAL〉因擅用〈War Pigs〉,而觸怒原著 Black Sabbath 主唱 Ozzy Osbourne,又一首〈GOOD (DON'T DIE)〉因侵用 Donna Summer 的〈I Feel Love〉,而引發其遺產管理機構的不滿,前者後來以 Ye 的〈Hell Of A Life〉替換了爭議樂段,後者則成了串流平台上那永遠被消失的第 14 首。 在 Kanye West 因反猶太言論、與世仇 Taylor Swift 的紛爭等事件而遭到各大品牌抵制,身價和名聲皆大受影響之際,《VULTURES 1》的字字句句便成了焦點。雖然 Ye 曾一度以希伯來語為自己的反猶太主義道歉,但他仍在看似大肆宣揚奢華與權力的〈STARS〉中,饒唱「現在留下幾個猶太人當員工/我就能兌現」(Keep a few Jews on the staff now/I cash out),甚至在專輯同名曲〈VULTURES〉中,不避諱地說道「我怎麽可能反猶太?我才剛上了個猶太女人」(How I’m antisemitic? I just fucked a Jewish bitch)。此外,Ye 也在結合了國際米蘭足球俱樂部應援聲的〈CARNIVAL〉中,自稱 Ye-Kelly,再次戲弄了 Taylor Swift,並嘲諷了均有犯罪紀錄的 Bill Cosby 和 Puff Daddy,該曲廣泛涉及性等話題,展現了他那物化女性與炫富等一貫作風。 綜觀 Kanye West 對自己製作統籌的《VULTURES 1》的想法,或許就像〈BURN〉中「誰不是被我的痛苦娛樂到?誰不是用我的名字賺大錢?」(Who’s not entertained by my pain? Who ain’t cash a check off my name?),也像末曲〈KING〉中「『瘋狂、躁鬱、反猶太主義』/我照樣稱王」(“Crazy, bipolar, antisemite"/And I'm still the king),無懼世人褒貶不一的評價,持續釋放矛盾、叛逆、自我的鮮明特質。某種程度上來說,Ye 可能是有意和主流價值觀對立,願聯合唱 hook 出名的 Ty Dolla $ign 之聲,展現出包括對自我立場的悖論等文化態度與情感,點燃令人愛恨交纏的熊熊烈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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