With A Hammer

With A Hammer

“我创作这张专辑的起点,原本是一股怒气。” 本名 Kathy Yaeji Lee 的 Yaeji 这样告诉 Apple Music。和大部分人一样,在新冠疫情爆发的 2020 年初,她被迫经历了一段居家隔离生活。“我不得不在房间里呆着,很多念头、回忆、没来得及去消化的事情纷纷冒出来,让我不得不面对。以往我会做别的事情分散自己的注意力,但现在,从童年的回忆到当下周围发生的政治与社会事件,它们让我感受到深深的愤怒。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应对,只能对自己说,我得做点什么,我必须创作。” 于是,专辑封面的那杆大锤似乎成为了一种符号和象征。但是《With a Hammer》最妙的地方在于,Yaeji 仿佛有种魔力能用欢快、诱人的声响去包裹住这种愤怒。对于她而言,这种反差本身就具有冥想的功效,或者说是换了种方式表达她对愤怒的关注,而不是纯粹地发泄愤怒。无论是《For Granted》《Done (Let’s Get It)》所描写的陷入循环思考的恐慌,还是《Passed Me By》讲述的自我疏离的不适。“我创作是为了更好地理解发生过的事情,也是为了更好地理解我自己,”她说。“但是在创作的过程中,我并不能准确地知晓自己在写什么,而是在我写完之后,在我给朋友听完之后,在它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之后——我才对自己当时在消化的东西有了更清晰、更完整的认识。” 《With a Hammer》中的感情是炽热的,但通过 Yaeji 纤细的嗓音所引领的音乐是冰凉的,它听起来圆润、开阔,而且十分有耐心。 同时,Yaeji 还通过完成这张专辑发现了新的创作方法。例如专辑开篇曲《Submerge FM》的长笛前奏,只是她平日里收集的无数个采样片段之一,但过了很久才派上用场。”我几乎永远都是开着这段采样在拖延,直到有一天,我试着在合成器上即兴演奏了几句,它们之间便有了这种一唱一和的感觉。这就是专辑开篇曲的开始——我和 Gabby(Gabrielle Garo)进行了一次隔空对话。”这种类似的对话感,还出现在《I’ll Remember for Me, I'll Remember for You》中的小号和专辑标题曲《With a Hammer》被切碎的打击乐之中。 作为美籍韩裔音乐人,Yaeji 这次还设法进一步探索了用韩语进行创作,以及英语、韩语这两种语言如何与抽象的音乐表达相契合,这似乎也是所有拥有移民背景的音乐人需要面对的母题。她说: “当我在写《Passes Me By》时,它的副歌甚至不是由词句组成的,它只是声音,”她说,”贝斯部分和 90 年代风格的合成器的组合…让我意识到,我在表达一种以前无法用语言表达的感觉。”真鼓的运用增加了这首歌的真实质感,而无缝切换的两种语言之中,听者似乎也听到稚气与老成的两个“我”的对话。Yaeji 唱到,“任何触碰我的东西都会蒸发,然后越飞越高。”(Anything that touches me will evaporate/And fly higher and higher.)当愤怒与沉重的情绪逐渐变得轻盈,《With the Hammer》也如实记录了 Yaeji 化茧成蝶的过程,正如封面上的她把握十足地攥着锤柄,侧视的目光仿佛在邀请听者加入她,跟随她一起继续前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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