戴佩妮是乐坛的另类优等生。在华语乐坛女性唱作人还相对稀缺的年代，她就几乎包办了每张专辑的创作，交出《你要的爱》《爱疯了》这样高水准的情歌；但她偏偏拒绝走那条不费力却似乎看得到尽头的抒情流行线路，反而在近十年内组建乐队佛跳墙，把摇滚乐玩得有声有色，还把那种柔中带刚的味道写进了个人专辑《贼》。带着这样的预期去听《被动的观众》，也许第一印象会是“戴佩妮走回了唱作歌手的舒适区”，但再往深里探究，《被动的观众》其实把李宗盛形容戴佩妮的“才思”二字发挥到了极致。 从线上录音、制作的模式到首发单曲《多亏你啊》的题材，显然《被动的观众》是一张深受疫情影响的作品。尽管在疫情期间回溯个人生活与内心世界的专辑层出不穷，戴佩妮的表达却有着四两拨千斤的质朴能量，仍然能够引发广大观众的共鸣。她对情感的驾驭一如既往地贴地气、近生活、够直白，用“找个人聊天也不太对”的失眠窘境换取每位 21 世纪青年熬夜冠军的会心一笑（《三四点了还没睡》），或是道出所有人“想去的地方不能去 / 想见的人也不能见”这样的心声（《多亏你啊》）。除了常见的直抒胸臆，这次戴佩妮的另一部分词作更偏诗意，隐喻（《密室逃脱》）、升华（《被动的观众》）等技巧的使用，为歌曲平添了一份沉淀过后的“大人感”。 虽然专辑的曲风基底是常见的 singer-songwriter 路数，但戴佩妮绝不会甘于被这个字眼概括。几乎每首歌都添加了一些细微的、很容易给流行乐听众带来新鲜感的刺激。“佛跳墙”风味有迹可循的《密室逃脱》、鼓点透着数学摇滚的《有何不可》自不必说，《随风所欲》中段类似特雷门琴的音色仿佛在讲述风的幽怨，《小失误》里带点 Neo Soul 味道的吉他把戴佩妮的 groovy 腔调衬得格外别致。采用了电子鼓组的《三四点了还没睡》《多亏你啊》节奏最为欢快，想必是要配合歌曲轻松的笔调，营造和听众对话的亲切感。 说《被动的观众》让人回想起早期的戴佩妮并没有错，但这一概括或许有点简化她这三年五载的努力。如今，优等生戴佩妮在长期积淀下达到了无一偏科的高度，而且还在不停地给耳朵和心灵带来双重惊喜。